桃饱大会员

吾与咸鱼吾咸。站刀剑乙女,坚决不吃刀剑腐,其他无所谓。

【鹤审】重逢

坏掉的鹤丸预警,oo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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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拿到批准下来的请假条后,我跟随父母登上了前往乡下的列车,前去见我病危的外祖母。

      一路上母亲时不时就会偷偷的拭泪,口中不停的小声祈祷,希望神明能够保佑外祖母,而父亲则显得十分不耐,他一直认定人活到60岁就可以毫无挂碍的离开人世,多出来的时间就是对自己和他人的拖累,显然,外祖母是被归为拖累那一挂的。

      我对父亲的说法不甚赞同。

      此前,我在更年幼的时候在外祖母家住过一段时间,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不清,但是印象里,外祖母十分睿智且慈祥,是那种电视剧上典型的大和抚子一样的女人。

      在外祖母家的时候,外祖母对我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溺爱,每当我和乡下的孩子调皮捣蛋导致受伤时,她都会十分难受,自责不已。母亲时常调笑她一直都太过操心,半真半假抱怨着外祖母也为自己打算一下,但是外祖母总是微笑着摇摇头,叹口气说,我的一生即将结束,你也已经长大,所有的念想也就在这孩子身上了。

      这样慈祥的外祖母,那么无私的把全部的爱灌注给他人的外祖母,怎么能算作是拖累呢?

      年幼的我心里涌起一股伤感,同时也为父亲的自私冷酷愤愤不平。这个男人现在还在车上大声打着电话,同生意伙伴哈哈大笑着讨论着客户,同车的人都悄悄侧目,我只好尴尬的将目光投到窗外,尽量忽略耳边父亲粗俗的话语。

      虽然这么想自己的父亲很失礼,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认为,睿智的外祖母唯一糊涂的事情,就是把母亲嫁给了父亲这样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 据母亲说,那是她唯一一次同外祖母吵翻,因为外祖母将她和自己的恋人拆开,而许给父亲那样的男人。 而外祖母则在母亲愤怒的诅咒下,第一次在女儿面前流下了眼泪。

      “我又何尝不知道这种痛苦呢?”

      惊愕的母亲从外祖母口中得知了她年轻时候的事。

      年轻的外祖母曾经有过一个恋人,名叫鹤丸,是个如同孩子一般活泼且不知世事的男人,这样的男人用来恋爱最好,但是作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差的太远。在生活的压力下,外祖母最终还是和恋人分开,嫁给外祖父,生下了我的母亲。

      “如果你对恋人的爱比我当年还要深,足以支撑你甘愿吃下生活的苦头,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。” 外祖母流着泪这样告诉我的母亲,“自你父亲早早去世后,凭借你父亲的遗产,即便是独自抚养一个孩子,压力也比当年小的多。正是因为知道你的爱情还没有那么深,我才要做这个恶人,免得你如同我一般,吃了苦头伤了心,最后还要妥协。”

      在外祖母的眼泪下,母亲最终选择了嫁给父亲,婚礼上的外祖母仿佛如释重负般,握着母亲的手,告诉她即便自己某天死去了,也不必因为担心女儿而不肯离开人世,可以毫无挂碍的离开了。

      我为这样的外祖母感到难过。这种感情在下了车后,在看护院见到轮椅上虚弱的手都抬不起来的外祖母时达到了顶峰。

      母亲已经哭着扑在外祖母的腿上,连肩膀都在颤抖,不停的说着您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,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之类的话,而父亲则在一旁和看护院的工作人员客套着。

      母亲把我拉进怀里,哽咽着对外祖母说,她最喜欢的孙女来看她了,并且催促着我呼唤外祖母。

      我实在有些不敢置信面前这个枯槁苍老、行将就木的老人是抱着我哼歌的外祖母,“外祖母”这三个字在喉头滚了许久,我才犹豫的小声说出来。

      面前一动不动的老人终于有了反应,吃力的抬起眼望向我,然后缓缓绽开一个笑容。

      在那个笑容里,我找到了熟悉的慈祥的外祖母,一瞬间,时间造成的陌生感土崩瓦解,我的眼泪夺眶而出,大声呼唤着外祖母。

      母亲又惊又喜,她急忙站了起来,许诺着马上就把外祖母接回家去,匆匆忙忙的擦着眼泪往外走去,不一会儿,院子那边就传来父亲母亲争吵的声音。

      我感到羞愤至极。就算是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,外祖母现在也是真实活着的,而父亲的态度就好像外祖母已经入土一般肆无忌惮。看着一动不动连话都说不出的外祖母,我情不自禁的想,外祖母现在是否后悔把母亲嫁给这样的男人。

      那边的争吵声越来越大,尽管知道外祖母可能听不清,我还是感到羞耻,连周围的工作人员仿佛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们这奇怪的家庭。

      我垂着头,推着外祖母在看护院胡乱的走,直到有一枝长长的枝条触到我的额头,我抬起头才发现,我似乎走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,那些争吵和异样的目光全都不见了。

      空气中似乎有一声无奈又悠长的叹息响起,我狐疑的四处张望,一个人影也没有,外祖母也垂着头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  但是那个声音确实又出现了,而且十分熟悉,正是印象里外祖母的声音。

      啊呀,是你这个孩子来看我了啊……

      我吓了一大跳,惊恐的松开外祖母的轮椅,噌噌后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  孩子,别害怕……我是外祖母……你长大啦……你的母亲呢?

      我本来十分害怕,但是那个声音确确实实是外祖母的声音,并且除了有些无力之外,依旧如此平和,提到母亲时有着掩藏不住的思念担忧。

      于是我在几步远的地方战战兢兢的回答了外祖母的问题:“父亲母亲都来看望您了,母亲很好,她正在跟父亲商量把您接回家。”

      外祖母沉默了很久,终于才又出声。

      是这样吗?那个孩子,现在一定在和自己的丈夫吵架吧……?

      外祖母一下就戳破了我拙劣的粉饰,轻声笑了一下——真是的,我只是个老太婆,临死前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啊……

      我听着外祖母无奈的叹息,最后一点惊恐也消散了,鼻子不由得一阵酸楚,反驳的话脱口而出:“外祖母才不是给别人添麻烦,爸爸才是,一直让妈妈这么困扰!”

      外祖母似乎吃了一惊,像以往一样,毫无威慑力的无奈训斥着——

      你这孩子呀……要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尊重才对,爸爸听到你这样说话,可是会伤心的。

      “外祖母才是,爸爸这样对你,就不会伤心吗?”我鼓起勇气这样讲,“外祖母也稍微为自己打算一些吧!”

      外祖母这次沉默了更久,我有些忐忑,但是一点都不后悔。终于,外祖母再次开口了——

     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……

      但是,外祖母已经是快要死去的人啦,离世之人,还有什么要为自己打算的呢……

      你们都好好的生活着,只有一件事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,帮帮外祖母吧……

      “是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 ——外祖母年轻时,有一个辜负的人………分手时,我们曾经在临镇的神社许愿,无论生死,即使只是魂魄,将来也一定要在那里重逢……

      但是现在外祖母已经动不了啦……所以……能不能让外祖母暂时进入你的身体,带我去神社呢?

      说实话,听到这里,我震惊至极,甚至直接失声喊了出来:“开什么玩笑!”

      外祖母沉默了一会儿,自嘲的轻笑一声:

      果然……

      算了……只是个很久之前的约定而已,何况我后来又嫁给他人,也许对方早就忘记了,只有我还记得……

      那么,外祖母就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啦,回去劝劝你的母亲,不要再为我这个老太婆吵架了……

      外祖母明明是带着笑意说着话,甚至一点都没有怨愤,声音平和的催促我快些回去,但是我的脚无论如何都迈不出那一步。

      母亲曾经告诉我的,外祖母唯一一次流下的眼泪不断徘徊在我的脑海里,我曾经很想问问外祖母,是不是后悔那时的选择。那时外祖母却轻描淡写的摸着我的头,说,大人的世界是不能回头看的,因为没办法回头,所以她也不知道后不后悔。

      那么,现在的外祖母终于回头了吗?她感到后悔了吗?所以无论如何也想履行那个约定?

      “……我答应您。”在终于说出这句话后,我反而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,“我答应带您去那个神社。”

      然后我看到轮椅上闭着眼的外祖母,流下了眼泪。

      体内进入另外一个灵魂的感觉十分奇妙,我的意识仿佛分成了两份,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急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然后摸着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  “好孩子……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  我听到自己喃喃地说着。

      随后,我奔跑了起来,熟练的从一条条隐蔽的小道穿过去,跑出了看护院。

      我搭上了马路上一辆送货的卡车,顺利的向临镇进发。

      我想,外祖母一定,非常、非常、非常喜欢那个叫“鹤丸”的人,才能牢牢记住那么多年前的约定,记住他们约定的地址。

      傍晚的时候,我们赶到了目的地的山脚下,外祖母小声呼唤着“鹤丸”这个名字,疲惫不堪的走在长长的石阶上。

      晚霞里红色的鸟居已经近在眼前。但是外祖母的意识却慢慢的虚弱下去,我的意识在逐渐回归,我不由得焦急起来,内心恳求神明无论如何也要让外祖母撑到约定完成。

      就像神明真的听到了我的祈求并且回应了一般,我看到在一片绚烂的晚霞里,鸟居上空浮现出一个洁白的人影,就好像美丽的仙鹤一般轻盈的落下,然后向我奔来。

      我的身体爆发出莹莹的光芒,恍惚中我看到一个女子从我身体里浮现,呼喊着鹤丸这个名字,被拥入那个男人的怀里。

      随后筋疲力尽的感觉如潮水般用来,我失去了意识。
 
 
      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的病房里。母亲抓着我的手,哭着询问我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,如果不是有人报警说发现昏倒在石阶上的我, 她一边操持外祖母的葬礼一边找我简直就要疯了。

      我疲惫的冲母亲笑了笑,没有回答。
 
 
      又过了十几年,我大学毕业。

      母亲早在我毕业前两年就去世,父亲则因为常年徘徊酒局,得了一身病,今年送到了乡下的疗养院,不料在乡下仍不改恶习,在一次喝的醉醺醺的后,掉进了池塘淹死了。

      我叹口气,打开殡仪馆送来的骨灰盒,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后,无奈的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  “鹤丸。”

      “就算你输了不开心,稍微也尊重一下小姑娘的父亲啊。”

      “啧——”从我背后传出了一个苦恼的声音,“又输给你了。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神隐你啊——”

      我面不改色的合上盒盖:“等你赢了我们的赌约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  “话是这样说,但是我可不想再看你不停的嫁人了,就算是'早逝的丈夫'我也不愿意。”鹤丸赌气的从背后抱住我,啃咬着我的脖子,“这次就不能生个聪明点的孩子吗?起码不要再那么轻易地把身体让给别人啊!”

      “好啦好啦——”我拍开他伸进我衣服里的手,“马上我的未婚夫就要到了,别给我捣乱。对了,别对他动手那么早,独自带孩子很辛苦的。”

      于是鹤丸露出了恶鬼一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  我只好妥协:“起码等我生下孩子再动手。”

      鹤丸这才不满的离开。

      我整理好被鹤丸扯开的衣服,面带微笑的去楼下迎接我的“未婚夫”,又一次的重逢,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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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丸:爱是一道光  : )

这个审在审神者时期跟鹤丸相恋,鹤丸想要神隐审神者,这样他俩就能永远在一起了。
婶婶不愿意,觉得人是社会动物,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现世。但是人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,鹤丸绝对不愿意就这样让恋人死去,这怎么办呢?
于是婶婶跟鹤丸打了个赌,如果婶婶能一直活下去的话,鹤丸就不能神隐她,鹤丸接受了这个赌约。
因为如果不是自愿的话,婶婶不能强占别人的身体,于是婶婶就不停的嫁人,然后哄骗血脉相承不知世事的小姑娘,带到神社,由鹤丸把小姑娘的魂魄驱赶走。
最倒霉的应该就是鹤丸了吧,无边绿叶头上开  :)
早晚有一天鹤丸坏掉了这个婶就要倒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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